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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校史珍档】方文培:写中国人自己的植物志

2021-10-20 赵玢然 韩庆龙 点击:[]

方文培教授(1899年12月10日-1983年11月30日),字植夫,重庆忠县人,著名植物学家,英国爱丁堡大学博士,英国皇家学会会员,荷兰皇家学会会员,世界公认的杜鹃花科、槭树科专家,被称为“中国最杰出的植物学家”。曾任国立四川大学生物系教授,兼任国立四川大学农学院(四川农业大学前身)林学系教授,讲授《树木学》等课程,亲手培养了十几届林业专业学生,不少学生的学生已成为国内外的教授、研究员、著名学者。这位字带“植”的老教授,与植物结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缘。

学以广才,志以成学

方文培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,当时家境贫寒,生活艰苦,6岁即随父亲、祖父务农。辛亥革命后,方文培考入忠县中学第九届,对学习和热爱自然科学的启蒙也从这里开始萌芽。他学习努力,晚间常用百步灯独自照读至深夜;中学距家120里,他往返翻山越岭,草履徒步,养成了踏实刻苦的精神。

22岁时,方文培考入南京东南大学(南京大学前身)生物系,他学习成绩优异,是学生中之佼佼者。在学习过程中,他见记载中国植物的《中国植物名录》和《华西植物志略》均系外国人编著出版,不禁愕然,遂立壮志:一定要编写中国自己的植物志!由此,激励他终生从事植物学研究。

方文培于1927年考入南京中国科学社生物研究所(时称)读研究生,在钱崇澍教授直接指导下学习和从事研究工作。他了解到植物分类学在国计民生及植物学研究中的重要意义,便专攻植物分类学。遵格物致知的古训,博览群书,跋山涉水考查植物,采集标本,为中国植物资源状况的研究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他深知中国幅员广大,植物种类繁多,亟待研究开发,然而已往搜集的标本甚少,因此必须亲自涉足山川实地调查,了解种群分布状况和采集充足的实物标本。在这一时期从事野外调查与采集是一项十分艰苦而危险的工作,特别是在四川周边,地广人稀、交通闭塞的少数民族山区更是艰险,可是方文培从不畏惧,他克服各种险阻,历尽艰辛,徒步行程数万里。为了采得一份珍贵的标本,他几次几乎献出自己的生命:在从金佛山赴峨眉山途经江县山采集时,忽被地方武装抄袭,不但毁了全部标本,还被关押了3天后送至县府才免罹害;从洪雅至瓦屋山步行6天,借住于山顶一座小庙,一日外出采集,忽遇大雨滂沱、山雾弥漫而迷失了出林方向与小路,不得不夜宿岩洞,忍饥受寒,辗转4天后,他才回到住地。

由于方文培对科学事业的执著追求、矢志不渝,从1928年开始到1933年,历经5年时间,行程8000余公里,共采集植物标本1.2万多号,约15万多份,现主要分存北京、南京、成都等植物标本馆。方文培亲手采集的标本不仅是中国植物学研究的重要资料,许多也是世界植物学研究的珍品,成为中国最早最宝贵的一批植物标本,为了解中国植物资源、发展中国植物学事业奠定了基础,做出了重要贡献。

不到园林,怎知春色

杜鹃花居世界三大名花之首。我国是“杜鹃花之家”,杜鹃花种类占世界的80%。上世纪三十年代,欧美传教士、植物学家纷至沓来,盗走了我国数百种杜鹃花,他们以此为亲本,不断培育新种。祖国受欺凌,杜鹃遭抢夺,面对此情此景,方文培的拳拳爱国心化作了拯救杜鹃花的切切赤子情。

1934年,方文培留学达尔文的母校、以杜鹃花研究闻名于世的英国爱丁堡大学。杜鹃花标本室里,摆满了大多来自中国的杜鹃花模式标本,睹物生情,他感慨万千,将唐诗换了二字,来寄托心情:“蜀国曾闻子规鸟,英伦(原诗为宣城)还见杜鹃花,一叫一回肠一断,三春三月忆三巴。”在这里,他勤学苦钻,颠沛于巴黎、柏林、罗马、维也纳等地植物园和标本室,收集原种照片和文献资料,其中杜鹃花属的文献资料卡片达两万余张,考证了大量植物标本,并于1936年发表了论文《近时采集之中国杜鹃花》,这是中国学者研究杜鹃花的第一篇论文。

1937年10月,方文培归国任教于国立四川大学(时称),潜心于植物的研究和保护工作,并于1942年发表了四川第一部植物志《峨眉植物图志》。英国植物学家李约瑟在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评价道:“在三十年代强有力的林奈分类法及西方科学文化影响下,中国最杰出的植物学家方文培于1939年发表了槭树科专著。他不仅注脚下科学的拉丁学名、中文名称以及特性,而且还是用英文著述。后来,在他另一部著名的《峨眉植物图志》中,这些相关的问题的研讨都包含在其中,开拓了中国植物研究的新道路。”英国皇家园艺学会则认为,此著作显示了方文培非凡的才华和惊人的发现,于1950年授予他银质奖章。

图:四川第一部植物志《峨眉植物图志》,现存放在林学院树木标本室。

1982年,83岁高龄的方文培,亲身到熊猫的故乡——卧龙,登上那里的一百多座雪峰之一的巴郎山实地考察杜鹃。他反复查实中外800多份专题文献资料,细心对证50大柜计1万余件标本,对树型、叶片、花朵及果实一一进行了考证,发现了世界上唯一的杜鹃新品种——巴郎杜鹃。1932年以来,方文培共采集植物标本11万多号,约50万份;发现植物新种100余个,其中40多种均由他命名;出版植物学专著11部,发表论文80多篇。

方文培“编写中国自己的植物志”的毕生追求终于变成现实。

勤苦浇灌,培育栋梁

方文培对青年的培养倾注了满腔热情,在教育事业上赤胆忠心,孜孜不倦,耗尽毕生精力,可真是“春蚕到死丝方尽”。他从教的40余年中,亲手培养了十几届植物专业和林业专业的本科生、四届研究生、一届外国留学生,听课学生多达5000余人。

方文培讲授植物学、植物分类学、林学系树木学等课程,教学任务虽重,他总是写出英文讲稿,课后又指导学生野外实习,不厌其烦地讲解花、果的结构及特征,和如何采集与制作标本等。在讲授植物分类学课程中,他按恩格勒的分类系统且以科为重点,先介绍该科常见植物,再扼要讲解其特征及系统地位,然后举出属、种的特征进行比较,最后说明其地理分布、经济价值等。讲课条理清楚、循序渐进,学生易于笔记,每次讲课学生都感到增加了不少新知识。为了提高学生学习分类学的兴趣,一年五月正当杜鹃花盛开季节,他支持学生上峨眉山采集各种杜鹃花回校,自己鉴定名称并举办花展,助学效果很好,以致这些学生毕业时有近半数人争选分类学做毕业论文。

方文培自幼家境贫寒,在他成长的道路上,经历了许多曲折与磨难,深知获得学习机会之不易,为了帮助经济上较困难的学生,他曾用自己的部分工资在校内设立一项奖学金,赞助有志者努力学习。少数学生寒暑假回家缺路费,他也解囊相助。

方文培治学非常严谨,对工作高度负责,哪怕看似一些小事也如此。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、我国著名小麦育种专家杨俊良,回忆道“当时云南生物所送给标本室几千份植物标本,需要把拉丁文名称标记上去,他要求我们几位助教做这项工作。标记植物名称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,多次重复作不同名录后,就了解到不同植物的科、属、种,并对我后来在工作中拉丁文的广泛应用提供了极大帮助。”方文培教导年轻教师要兢兢业业地学习,要求教师在讲台上讲的每一句话高度精准,“一番严格要求对我影响巨大,也让我在以后的教学、科研、人才培养中如此严格要求自我和学生们。”方文培经常带领年青教师进行野生植物调查、科学研究,还经常帮他们审稿、改稿。即便是逝世前数日,他仍然坚持坐在医院病床上给一位青年教师字斟句酌地修改论文,在他辞世后的手提包中发现该稿《中国西南杜鹃花四新种》已修改完毕。

中国植物原始记载散见于许多外国书刊和植物标本室,要了解一种植物是否被发现过,需查阅上百种专用文献,有时还要查阅专用文献以外的大量有关文献,因而不少青年师生对植物学的学习和研究望而却步。方文培以顽强的毅力、超乎常人的执著和严谨求真的治学态度,将这些问题逐个化解,扫清了植物后学在科学研究的障碍。在他编写的《植物学分类学备要》讲义的第4部分,把近200年来英、美、法、德等12国70多位植物学家的著述中关于中国植物分类学的文献90多种,一一作了详介,为中国植物学的发展、为后学对植物分类的学习研究浇筑了坚实的基础。1975年他已74岁高龄,为了使青年教师迅速成长,他开辟专题讲座,讲授《植物分类学研究方法》,并抽出时间写出系统讲稿,把分类学基本研究方法阐述得极为详细,同时介绍国内研究已取得的成就和现状,以便青年学者继续努力奋起赶超使其顺利成长和成才。

方文培教授才华卓越,硕果累累,为我国植物学的科研、教学、人才培养做出了巨大贡献。

参考资料:

1.《植物杂志》,1983年3期,《植物学家方文培先生》,赵清盛。

2.《开辟中国植物研究新道路-著名植物学家方文培与四川大学》,光明日报,2006.7.14

3.《杨俊良:我的若干记忆》,校园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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